她又动情地说:“希圣与高委员同时叛离,高委员为半路出家,而希圣追随汪先生这许多年,汪先生是重情之人,将他看做家人一般,尤令他心痛。”
陶妻点头道:“是这样,我不解其中原委,也是不解。”
陈壁君说:“所以希圣还要联系你,你要劝他回来,汪先生你也知最是宽宏大量,定会还将希圣如兄弟般看待。况汪先生正在建国之际,要委以希圣重任。他这一走,对他的前途影响巨大,甚是可惜。”
“是。”陶妻说。她本来今日来的目的就是想用劝归陶希圣来带孩子们离开上海。她说:“我常听希圣说起汪先生,说汪先生性情温润如玉。同他在一起谈话、工作,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事急,香港为是非之地,他若受了别人的怂恿,一时糊涂说了对不住汪先生的话,那就铸成大错了。不若我即时就去香港当面劝他,将夫人的话带与他听。”
陈壁君不想答应,沉吟着正想着推脱之词。
陶妻又道:“夫人。我与孩子们从香港来沪才不到两个星期,我想希圣一定是一时受了别有用心人的盅惑,做了如此错事。若是他早有此意,有何苦同意我们母子回来、陷如今到香港不得之境况?”
这话说得很在理。但陈壁君知道陶家人是不能放的。一放,这再无制衡陶希圣的条件,主动权就交到了陶、高一方。
她推脱道:“你这话说得很在理,不过我需和汪先生商量一下,诸事都得他点头方可。”
陶妻虽只是一个低调在家相夫教子的贤惠妻子,但人很聪明,她看出陈壁君是在推脱于她。是啊,自己话虽占理,但若自己这边占了全部好处,别人悬在空中,也是难以达到目的。
她说:“夫人,这样,两个最小的孩子年幼,离不得我;我携他们去香港,留三个大些的在这里,还望夫人给他们自由上学的机会,派人好生照看,夫人以为这样如何?”
有三个孩子留在上海,这样也是可以的。陈壁君有些心动。
正在这时候,汪精卫从楼上走了下来。陶妻忙站起来,问候道:“汪先生!”
可以看出,从楼上走下的汪精卫轻锁眉宇,俊美的面上笼着一层忧云,但他看见了陶妻。还是脸上露出了微笑:“弟妹,你来了。一向请你与希圣同来这里,你却推却,令内子失去了许多与弟妹亲近的机会。”
他伸手招呼陶妻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
坐在汪精卫旁边的陈壁君给汪讲了刚才与陶妻的谈话。
汪听了心有恻隐之心,也觉得陶妻的话有道理,就想大度一些,将陶家人全部放了,毕竟陈公博、陶希圣、周佛海是仅次于曾仲鸣他当做家人看待的手下人。
陈壁君还在与汪精卫说着话,这时手下林柏生送来一封陶希圣从香港发给他的电文。
汪精卫接过来一看,陶希圣在电文中说知悉家人在上海人身受到限制,饮食难以周全。如果汪精卫对其家人不利,他难免走极端。
这也是杜月笙手下人前几天了解的情况,发电报到了香港。
汪精卫一看,面上不禁一寒——陶希圣竟敢威胁于我,我反倒不要放他的家人了,看他如何行极端之事。
他放电报于身旁几上,对陶妻说:“弟妹,你且先回。你同孩子们的衣食我会照顾周全,家中用度若短缺,你可随时来这里支取。不管希圣如何行事,我不会为难你们半分的;至于何时能去香港,就要看希圣的表现了。”
陶妻已看出汪精卫看了电报后神情发生了变化。该讲的已讲了,知道再说无益,就站起来,向汪精卫道了谢,告辞离去了。
陶妻走后,陈壁君也看了那电文。她心里也来了气,对汪精卫说:“四哥,这希圣太过无礼,便是养一条狗,十几年的恩情,便不知报恩,也不会反将咬你一口的。”
汪精卫摆了摆手,反倒替陶希圣说好话:“诶,希圣是什么样人你又不是不知,看似温和其实有傲骨,是非分得清。正如其妻所说,他这次突然出走是受了高宗武的盅惑,只看他才让家人从港来沪这一点就可知。”
陈壁君问:“那陶家人你是全部不打算放了吗?”
汪精卫轻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是想将她们全部放走的,可希圣却要挟于我,我却倒不要放,看他如何做出过激之事来。”
陈壁君对这件事理智倒多一些,她说:“四哥,依我看来,不若就按陶妻的方法,放她同两个幼子到香港劝说陶希圣,留三个大些的在沪以制衡陶希圣。你看如何?”
汪精卫说:“我想放就全放、留就全留,这样行事反倒失光明磊落之心,纵使希圣同意了,心中难免也留芥蒂,日后恐难相见。”
陈壁君埋怨道,加重了些声音:“四哥——这是政治上的事情,你却只想感情之事,你样样都好,就这样忧柔寡断重感情这点不好,会害了你许多的。”
汪精卫有些心烦。他站了起来,说道:“我知这件事很重要,这件事不解决,我去青岛也不会心定。我去园子里散散心,再好好想一想罢。”
汪精卫去院子里散步。
陈壁君想一想,打电话到了“76号”,将这事情告诉了李士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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