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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区小说 >> 璇玑 >> 第一千五百一十二节 “黄爱英”被接走了

第一千五百一十二节 “黄爱英”被接走了

到“黄爱英”怀第二胎,她公公悄悄找邻村的野郎中给她把脉、摸胎;那野郎中一番似模似样的闭着眼把了脉、摸了胎后,给“黄爱英”的公公说,你儿媳这一胎怀得还是个女娃儿。野郎中拿了“黄爱英”婆家的两盒香烟、吃了带酒的几盘菜。卖了“黄爱英”的公公几副他配得打胎药。

这野郎中自配的打胎药,药下得猛。几副药下去只将“黄爱英”疼得头上黄豆大的汗珠子直淌、在炕上胡乱打滚,流了许多血ᆰᆰᆰᆰᆰᆰ到那已成形的死婴被村里帮忙的接生婆拽出,“黄爱英”已痛得脸发青扭曲ᆰᆰᆰᆰᆰᆰ再看那死婴,却是个男孩子。这不说“黄爱英”怎么样身心的痛,就是她的公婆也懊悔不已。她公公将自己的脸抽得“啪啪”作响。

经此一折腾,“黄爱英”身子变弱,两年内一直怀不上孩子。公婆和其踢一脚也放不出半个屁的丈夫,虽对她态度依然,但也知道找些草药给她补补身子。其实目的还是想让她赶紧能怀上孩子——眼看“黄爱英”都过三十了,他们心急的不得了。

“黄爱英”终怀上第三胎。这一次她终于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待遇,公婆待她态度很好,儿子要做民工到西北去支援三线建设,公公对她丈夫说,你放心去吧,俺们会照顾好你媳妇的,这次不管是男娃女娃,一定会养得生下来。

丈夫去了西北三线工地半年后,.清理开得石洞里的石块,塌方捂死了。“黄爱英”这一胎生下来,却是个女孩子;公公冲进房子。当着“黄爱英”的面,就将刚出生的女婴捏着脖子头塞进尿盆里,溺死了。“黄爱英”受了刺激,不久就疯疯癫癫了。婆家人将她锁到了个小间破屋里。“黄爱英”虽精神不正常了。但锁在小破屋里只痴痴呆呆、并不喊不闹;婆家人也不多管她,每天扔块馒头、一些残汤的。一年后,“黄爱英”突然不见了;婆家人象征性地寻了一下,也就不管了。倒是娘家人知道了这件事。两个兄弟不答应,到婆家这边来闹过几场仗。

“黄爱英”这次能被知道在小黄庄,也是因她娘家村子有知青点,与小黄庄的知青是同学,互相写信;也是少年,有的孤寂、不远二百里来探望要好同学,说说心里话、谈在落脚村的事情。小黄庄这边的知青再说起来,郭重阳的事情是必说的——这个后面再说;也提这里黄校长几年前娶个流浪女子、却几年间一直未与同房的趣事。这话就传到了“黄爱英”娘家村里。

“黄爱英”娘家人抱着姑且一看的想法。来到了昌乐县小黄庄。他的家人一见之下,果是自己的姐姐。

黄麒麟听了“黄爱英”的过往。不禁在心里一阵唏嘘。

现在“黄爱英”回到了娘家,黄麒麟也搬回了家里来住。

~

再说小黄庄知青与郭重阳的事情。重阳寒暑假都要回小黄庄爷爷这里住。听说知青点的知青那里有些课外读物,央爷爷帮他去借;黄麒麟鼓励他自己学会与陌生人打交道。知青点几本外国名著是禁书,也是日子无聊逗小重阳,就出难题故意考他。说是能答上来才会借给你书。没想到小重阳竟然都解答上来了。再随着往来次数增多,他们不但喜欢重阳这个知书懂礼的小孩子,更是惊讶于重阳的学识——写信给自己的同学说,我们知青点这里有一个十岁的乡村小孩子,已读初中,真是个天才,跟他比起来,我们都算是文盲了ᆰᆰᆰᆰᆰᆰ

并且小重阳的事情若干年后他们回想起来。还是津津乐道于人的。

另有一个令这帮知青喜爱、并日后难忘的地方,就是小黄庄外的小土坡上的那片树林子——来到小黄庄时间长了。每天跟着社员们下地干农活、能坐马车到县城里拉粪都是轻松的活儿,早没有了未来时“战天斗地打造农村新天地”的豪情壮志。想家、想城市里的生活、情绪低落意志消沉,能偷个懒少干些活儿就是最大的享受。这帮年青人偷懒、调皮捣蛋有一套——气得生产队的队长骂,“十七八岁的人儿,都比不上俺们村上七八十的。”虽然队长纳闷这帮年轻人。在城里打打杀杀闹革命劲头十足象小老虎,干起农活怎么都成了虫;但毕竟是十七八的年轻人。虽做农活象条虫,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能吃。他们头一年的口粮都是由国家配给的,队长也管不着,干气也没办法。

队长卡不住,可以撒懒,可国家分给的口粮吃不饱,知青们的心思都用在偷地里的红薯、掏个鸟窝这些事情上了。在打野鸡、掏鸟窝的时候,知青们喜欢上了小土坡上的这片树林子。

一年过后,国家不管知青口粮了。生活由自己自理,粮食和社员一样,从下地干活挣得工分来分。这样就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累得回到知青点四仰八叉也无经验,没人家男社员记得工分多;更不要说再象原来一样撒个懒。知青们的苦日子来了,叫苦不迭。其实队长现在虽说出话来他们不敢不听了,但心里和社员们是一样的,认为只有这些地、村里人口又增长了,这些外来的知青是跑来分社员的粮食、抢他们的工分、夺农民的饭碗来了。有些相看两皆“厌”的感觉。

加上时间长了想家,一股悲观绝望的情绪就在这帮知青中蔓延开了,都是毛主.席的红卫兵,只敢在心里说“毛主.席我们都是您老人家的红卫兵、好学生,您怎么把我们扔在这穷山僻壤不管了?”,是不敢公开说一句类似这样话的。这时除了念着“吃”再就是念着“诗”,收工后一帮人跑到小树林中,有画意也有诗情地拿出来违禁的诗集来,念着“啊,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ᆰᆰᆰᆰᆰᆰ”此类的诗句;也念些自做的自以为很深沉的诗歌。

他们写信给亲人和远方的同学,称这片小树林是他们知青点的伊甸园。

夏末的个傍晚,飘着丝丝细雨。雨刚下路还硬着,黄麒麟放学后披了油布雨衣,来到小土坡上看一看自己的小菜园子。远远地看到一个知青上了土坡、走进了小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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